年10月19日,正当直系军阀大将吴佩孚亲自率军在长城榆关一线与张学良率领的奉系精锐大战之时,冯玉祥偷偷回师北京,发动北京政变,前线直系军队闻听后路被断,纷纷溃退。在奉系军阀和冯玉祥的前后夹击之下,直系军阀主力丧失殆尽。吴佩孚见大势已去,率残部余人由塘沽登舰南逃。
驱逐吴佩孚之后,冯玉祥势力座大,被段祺瑞政权任命为西北边防督办兼甘肃督办。年10月,刘郁芬以代理甘肃军务督办身份,替代冯玉祥率领一部分国民军来到兰州,消灭了前任督军陆洪涛的残余势力,彻底控制了甘肃一带局势。
刘郁芬是河北清苑人,冯玉祥的铁杆心腹。早年入保定陆军小学,后于保定陆军速成学堂步兵科毕业。年到冯玉祥部任上尉参谋兼模范连教官、军官教导团教官。后任16混成旅参谋长,11师团长,22旅长,国民1军2师师长,直至代理甘肃军务督办。年中原大战,冯玉祥、阎锡山战败,杨虎城率国民第18路军开进陕西。孤悬敌后的刘郁芬自治难以抵挡,便向杨虎城提出,率甘陕两省政府官员及家属拟东渡黄河投奔身在山西的冯玉祥。获得杨虎城允诺后,率军后护送这些人安全抵达山西,颇有关羽千里护嫂的忠义风范。
出身行伍的刘郁芬虽然为人仗义,但却是个大老粗,没有什么政治头脑。此番能够坐上封疆大吏的宝座,完全是冯玉祥提携的结果,不是自身能力使然。在控制甘肃大局之后,就派赵席聘代替裴建准任河州镇守使。这一举动立即引起了回族军阀特别是甘边宁海镇守使马麒的注意和警觉。
甘肃自古就是多民族聚居地区,民族矛盾尖锐复杂。陇南重镇河州,犹如回族军阀马麒的自留地,他们的家族势力自陕甘回乱之后,在左宗棠的扶持之下逐渐站稳脚跟,成为这片土地的实际统治者(如有兴趣,可查看小编文章:左宗棠,马家军崛起路上的贵人),一直对国民军入甘心存疑虑和不满,处心积虑想赶走国民军队,削弱国民政府对这一地区的控制。而刘郁芬派驻河州的部队不尊重群众的宗教信仰,军纪败坏,以强制手段征粮索赋,引起民众的不满。
年4月,河州西乡、南乡发生新、老教之争。刘郁芬竟然听信谗言,说出:“他们三十年一小反,六十年一大反,我这次要叫他三百年、六百年都反不起来。”的浑话,认为不管谁是谁非,逮捕几个首脑,枭首示众,就可以镇压下去。指示赵席骋以“回民造反”罪名将双方头目捕杀。这种不问青红皂白激化矛盾的做法果然激起民变,涉案教民开始组织起来向河州进攻。
听到民变的消息,一直在等待机会的马麒等河州籍回族军阀立即行动起来,以此为借口,煽动大家起来反抗。一天,马麒对一些亲信说:“国民军灭回灭教,对我们逼得太紧,难道任其宰割?没有一个儿子娃出口怨气!”在他的暗中支持和操控之下,时任宁海军营长的马仲英遂联合其他宁海军军官6人河州,于5月2日突击循化城,劫持县长,搜索公款,破狱出囚。又袭击了一队国民军运输队,缴获了大批武器,随后召集哗变的国民军和地方民众建立武装“黑虎吸冯军”,自称司令。
年5月10日—23日,马仲英部1万余人围攻河州、宁河城。马麒装模做样派3个营部队前去增援镇守城池的赵席聘,这些部队一到河州城下,先后“哗变”,加入马仲英部,为该部输送了大批军事骨干和重要枪械,使其实力大涨。
马仲英三度围攻河州,先后3次围攻河州,战争一度进展到离兰州仅60公里的牛心山,整个甘肃为之震动。虽然在起事初期,马仲英提出了“不杀回、不杀汉,专杀国民军办事员”的口号,但事实上屠杀几乎没有间断。年6月下旬,河州大小南乡一带汉民村庄,全家被杀的不下户,“八旬老人,七岁小孙,都不能幸免,真是空前第一等浩劫”(《甘肃文史资料选辑》年第24辑)。年2月26日,在永昌受到抵抗。马部攻破城后屠杀男子多人,永昌成为“寡妇城。”农历2月(阳历3月),马仲英攻占民勤,屠杀汉民。在城中20天,民勤全城不满一万人口,被屠杀了四千六百多人,被杀的人绝大多数是老弱妇孺,不少人跑到庙里以为躲个活命,不料亦难逃屠杀,其中枪杀的很少,绝大多数是被乱刀砍死的,更有小孩子被倒提腿劈成两半的,还有投井死的。妇女被奸,无一幸免(马仲英屠民勤,民勤县政协)。
马仲英部不光疯狂屠杀手无寸铁的民众,还野蛮毁损文物古迹和寺庙建筑,著名的禅定大寺就在这一时期被焚毁。
年夏末,冯玉祥调集所部精锐对马仲英发起反攻,激战7昼夜,马仲英战败,一路撤退到岷州。但是,由于有得到宁海镇守使马麒、凉州镇守使马廷勷和马廷贤兄弟的暗中支持,马仲英每次战败之后,都能逃脱覆灭的命运并在补偿时间后又卷土重来。此后1年多,马仲英流窜甘、宁、青、蒙四省区,在吉鸿昌率军不断尾追打击之下,屡遭失败,最后在宁夏被马鸿逵收编。马仲英则在众人的默许之下远遁北平。
但是从小“深慕二祖父马海晏在太子寺新路坡歼灭湘军的奇迹”的马仲英,并没有就此死心,在去北平一年后秘密返回宁夏,旋即携旧部再叛。年冬天突然攻取张掖,然后收编部队,自称“甘宁青联军总司令”开始扩充实力。但是这次还没等国民军出手,“自己内部”有人看不下去了,青海陆军新编第九师师长马步芳担心马仲英座大对自己不利,于是出兵找茬来了。马步芳是青马的翘楚,马仲英自然不是对手,被打得落花流水,只好退往新疆。
盛世才盘踞新疆多年,一山自然难容二虎,马仲英进疆,自然少不了一番较量。但盛世才虽然军事水平不怎么样,但政治谋略明显技高一筹,他采用政治手腕,不断分化瓦解马仲英,最后联合苏联,彻底灭了马仲英。
马仲英生于年,年起事时尚不到20岁,但就是这么个被称为“尕司令”的娃娃,却将西北搅动的天翻地覆。抛开他的历史功过,单就本领来说也堪称一代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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