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为什么总有金发碧眼之人出现和中国

不管怎么说,河西走廊都是一个最具民族融合的地方,汉帝国打通了这里,让这里变成了一个中西文化交流的通道,而先进的汉文化也迅速同化了这一带原有的土著民族,使他们成为中华民族的一个组成部分。

虽然,汉帝国打通河西走廊的目的最初简单到了切断匈奴人的“右臂”,让他们不再与青藏高原的羌民族串联在一起,对汉帝国形成整体和威胁,但我们不得不承认,因为汉族人的到来,这一区域的民族融合分明加速了起来,不过由以前的零乱变成了以汉族文化为主导而已。

因此,我们似乎完全可以这么说,汉帝国打通河西走廊实际上也是打通了一条中国北方少数民族交融的通道,在此之前,这条通道上一直缺乏一种可以担当主导地位的文化,各民族之骑在马背上打打杀杀,除了流血牺牲似乎很难形成文化层面上的真正交融。汉帝国的崛起,使这一切得到了迅速地改变,这为后来的唐朝形成真正的中华民族的雏形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所以,汉帝国打通的这条通道,即使在多年后的今天看来仍然是意义非凡的,只是在这漫长的时光之后,我们已经很难看清这之前生活在这一区域的土著民族的真正容颜了。

从民勤的沙井子到金昌的三角城,这一路,我们大约走的是一些乡道,历史上的一些牧地与村庄大多都被掩埋在了荒漠里。从地图上我们留意到“三角城遗址”的标注有两处,一处在民勤的最北端,一处在金昌的双湾附近,而这两处地方之间的地带即是沙井文化的大致分布地。

历史很枯燥,但当把它与现实对照,就会发现它其实很有意思也很有意义。沙井文化是中国青铜时代末期的一种文化,最初发现于甘肃民勤沙井,故名。时代大体相当于中原地区东周时期。其内涵丰富,是甘肃年代最晚的含有彩陶的古文化,也是我国最晚的含有彩陶的古文化。

安特生,瑞典地质学家、考古学家。他拉开了周口店北京人遗址发掘的大幕,他被称为“仰韶文化之父”,改变了中国近代考古的面貌,曾被中国评价为“了不起的学者”,也被骂作“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的帮凶”,但最终还是回归为一个成就卓著的学者。

年,安特生的助手在腾格里沙漠边缘地带的民勤县征集到了一批彩陶和铜器,并在沙井东墓地发掘到陶器和铜器。年夏季,安特生结束了洮河流域的考古调查之后,为了寻找仰韶文化与青铜文化的缺环,又继续西行。在民勤柳湖村、沙井子、黄蒿井,以及永昌三角城等地进行了详细的考古调查,并在沙井南发掘了53座墓葬,出土彩陶双耳圜底罐等器物,其中的连续水鸟纹尤为独特,不见于其他彩陶文化。由于此前发现铜器,安特生将它列为甘肃远古文化“六期”之末,称为沙井期。

然而,岁月沧桑,安特生发现的这些遗址后来大多被流沙覆盖,地面无迹可寻。因此,之后的较长时间内沙井文化的研究处于停滞状态。直到年,裴文中先生带领西北地质考察队赴甘肃、青海考察,调查了民勤柳湖墩、沙井东和永昌三角城等遗址,新发现了一些同类遗存,并首次提出沙井文化的命名。

一路上,我们都在向当地百姓打听着沙井文化流传下来的记忆,但被问者大约都是一脸的茫然,只有当时出土文物的地名被顽强地保留了下来。张宝仁是武威石洋河林业总场的护林员,在沙井子育苗基地我们见到了他,他说:“那个地方我知道呀,就是那个叫安特生的挖过墓的地方!”

张宝仁做护林工作已经14年了,14年来,他每天骑着自己的红色摩托车,带着铁锨、镰刀、垃圾收集袋等护林防火工具,深入5公里的沙漠腹地来回巡逻,一天巡护行程30公里以上,14年累计13万公里,其间制止乱打井、乱开荒事件12起,清理杂草、枯枝落叶2万多平方米,收集垃圾2吨,消除火灾隐患38起,走访农户户(次),张贴护林标语张,超出勤天数天。在他负责管护的1万亩林地上,从未发生过涉林案件和森林火灾,是全场的护林标兵……

这是张宝仁被甘肃省林业系统评为“最美护林员”的简单材料,他告诉我们,在这一带,哪个沙丘上长了一根草他都知道,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而且,他自告奋勇要带我们去“当年姓安的挖墓的地方”,他说:“你们的车到不了哪里,我可以用摩托带你们其中的一人去!”随后,他便带着我进行了一场多少有些艰难的沙漠“越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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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张宝仁都在大声地向我讲述着他和祖辈们护林的故事,并称这一带哪块地硬哪块地软他也知道,所以,他的摩托车就不会被陷住。一个人对于一片土地有着如此的认知与了解,让我大为惊讶,但面对茫茫大漠,我想得最多的却是先民们在这片土地上的生活。

民勤历史悠久,早在多年以前,这里就有人类生息繁衍,并创造了著名的沙井文化。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我们今天真的不可想象,在汉帝国进军河西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水草丰盛的牧场,是属于匈奴休屠王部,两千多年后的今天,我们还能在民勤听到有关这个匈奴部落的传说。但之前,这里的土著居民对我们来说多少有些模糊。

多年来考古资料表明,沙井文化的中心区域在腾格里沙漠的西部、西南部边缘地带,即武威、金昌一带,向东南延伸可达永登、兰州附近。据碳测年代数据表明,上限为距今年左右,下限为距今年左右,大体相当于西周中期至春秋晚期。

关于沙井文化的族属,近年来学术界多有触及。据史料记载,秦汉之前的河西走廊居住着月氏、乌孙等民族,有学者认为沙井文化的分布范围与古月氏族的原住地相符,但有人却与上述意见相左,认为该文化系乌孙族。

月氏也好,乌孙也罢,不管是谁,这两个民族在中国的古籍里都是在汉代之前生活在河西走廊的,具体的说法是,最先是月氏人打败了乌孙人,迫使乌孙人西迁至伊犁草原,与居住在那里的塞人混合了,后来,匈奴人又赶走了月氏人,迫使月氏人与乌孙人一样西迁至伊犁草原。再后来,乌孙停留在河西走廊的王子发誓要报仇,并在匈奴人的帮助下赶走了伊犁草原上的月氏人,一直将他们赶到了中亚。

据今天一些中国学者的观点,这两个民族可能是后来中国历史上突厥人的祖先,虽然,他们都有些种属不清,我们今天还说不清他们是黄种还是白种,或者黄白混合种,但他们在迁徙的过程中,确有一部分融入了华夏民族,尤其是到了汉代,有相当一部分融在河西走廊、在新疆入了汉民族。也许,这就是我们直到今天的河西走廊个别地方,还能看到一些金发碧眼之人存在的原因所在,而在新疆能有白种人的存在多少和这也有一些关系。

月氏人、乌孙人就这样把他们的背影留在在河西大地上。沙井文化的房屋均为平地起建,呈圆形或椭圆形,门向东或东南,房内有灶、火塘和地炉。房屋附近分布有窖穴,为平底圆筒状。因为沙化,这些我们今天都看不到了,但文字却是有温度的,谁能不说那些沙粒之下,有着月氏人、乌孙人温暖的生活气息——牛羊在青草与湖泊间安静地食草,窖穴的房屋升起了炊烟,也许在黄昏的夕阳下还有好些个男女在尽情地恋爱……然而,这一切已经距我们很远很远了。

在一片有着杂乱的砖头地上,张宝仁告诉我目的地已经到了,但在这里我已经看不到月氏人与乌孙人生活的任何痕迹了,地上的那些坚硬的青砖告诉我,它们不属于月氏人与乌孙人的年代。有谁可以在一片土地上永久地停留下来呢?土地不断更换的主人都是人类生存的痕迹,也都是属于我们的历史。

从考古资料上看,沙井文化随葬品以铜牌、铜泡和铜刀等装饰品为主,陶器较少。铜器器型丰富,有铜刀、铜炮、铜连珠形饰、铜管、铜坠和铜铃等,形制多与鄂尔多斯青铜器相似。从出土物的器型和墓葬中殉葬的牛、马、羊骨看,强烈地反映出这一时期的社会经济以畜牧业为主,农业、手工业不占主导地位。

今天,我们不能说是日积月累的农耕破坏了这里的生态,它分明还有着自然的因素。在漫漫黄沙间,我仿佛听到了月氏人与乌孙人的铜坠和铜铃响过,那是属于他们的两千多年前的欢乐,而如今这里已经变成茫茫大漠了,历史与现实之间的差距多少让人有些神伤。

民勤,在年,以“俗朴风醇,人民勤劳”由清朝的镇番县易名民勤。这里素有“人在长城之外,文居诸夏之先”的美称,历史上“贤良接踵,科第蝉联,文运之盛,甲于河西”,“士民子弟求学之风盛行,竞相夺魁之气不衰”,是全省文化之乡和西北教育名县。但是,如果再让风沙一味吞噬下去,这一切恐怕都会成为空谈。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有了绿水青山什么也都会有,今天的民勤人正在朝着这个目标奋斗着,他们深深地知道,面对荒漠光有勤劳是不够的。

张宝仁,一个有故事的人,但他的故事我们只能留在以后的文章里了。我们还要一路走下去,直到河西走廊的尽头,沙丘上一种植物开得很是动人,就像现实生活里的张宝仁装在心里的美丽故事,也像我们一路追寻的历史。(文

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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